警方在现场在仓库查获的假冒LV制品
就像看电影大片一样。你可能很难想象:距离中国广州市区40多公里的钟落潭镇,一间略显破旧的厂房内,两条生产线正在运转。在这里生产的“LV”产品,很快就会出现在几千公里之外、奢华的迪拜。
几个由造假老手组成的团伙,在广州隐秘地布置生产线,在迪拜悄悄地安排仓储和销售窝点,创造着数以亿计的“产值”。正是这样的团伙,让假冒品牌在线上线下泛滥成灾。而想让他们为造假付出代价,却是难上加难。由于广州警方和迪拜警方的联手,加上阿里巴巴打假团队的支援,案件终于告破。
这是假货黑色产业链的一个缩影,也是阿里积极参与打假的一个缩影。上月即2016年4月发布的《2015年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年报》披露,阿里已形成一套比较完善的大数据治假机制,并绘制出线下3518个涉嫌售假团伙的分布图,为多地警方实现精准打击、为品牌方维权提供了强有力的帮助。阿里打假之举,赢来英中贸易协会等国际组织,以及意大利总理伦齐等国际人士的响应。
LV品牌方找到“打假中国队”
2016年5月9日,广州市白云区钟落潭镇一家没有标牌的厂区内,警方查获了一个假LV生产窝点。
车间里7名男性工作人员中,其中5人为去年9月查处黄某某造假团伙时生产现场的技工,如今换了一个厂区“重操旧业”。
来自台湾的黄某某,在广州从事多年假冒LV皮料加工,获利颇丰。他曾经多次被警方查处,但又多次重操旧业,后来在钟落潭镇继续经营一个加工厂,源源不断地生产假冒LV产品。
这些假冒产品让LVMH集团——法国著名皮革品牌路易·威登(Louis Vuitton,简称LV)与酒业品牌酩悦·轩尼诗(Moët Hennessy)合并而成——头疼不已。
这样的团伙背后,是巨大的假货黑色产业链。据不完全统计,假货黑色产业链“从业者”数十万人以上,“年产值”超千亿。据阿里打假团队一位员工回忆,某地警方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去查处一个市场仓库,门牌是10号,办案警察不小心踢开11号,结果发现这个仓库,以及原本的锁定目标10号,都有大量假货。
这个黑色产业链长期活跃在线下,一些精明的“从业者”还涉足线上,入侵阿里、唯品会、京东等国内电商平台。
身为全球最大的电商平台,阿里在打假上动了真格。“阿里有2000多名员工专职打假,核心成员300多人,1万多名小二参与其中。”阿里一位资深安全专家表示,“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们投入这么多的人力专门用于打假,但这是事实。”
用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的话来说,这么多年来,用传统的手段、机制和措施打假,“打而不绝、越打越多”,今天是时候让互联网公司来试,用互联网的办法、大数据的技术来解决问题。马云还表示要将阿里打假团队打造为“打假中国队”。
LV品牌方找到了这支“打假中国队”。品牌方权利人此前接到举报,在广州有团伙生产销售仿冒LV皮革产品,并且出口到迪拜,但对于这些团伙的更多情况,品牌方并不清楚,警方也需要协助。
在阿里平台10亿量级的在线商品中,如何揪出假货和嫌疑人?上月发布的《2015年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年报》披露,凭借多年积累,阿里防控系统实时分析数据的速度已达每秒1亿次,成功防御上亿件涉假商品信息在淘宝发布,通过海量数据分析、提炼、归纳、建模,可直接处理涉假行为,或将涉假信息提供给执法机关并协助开展线下打击。
阿里打假团队依靠大数据体系,帮助排查出以黄某某等人为骨干的4个团伙,这些团伙分工协作,构成了从生产、销售、仓储、物流到出口的完整链条。广州警方获得来自阿里的线索后,也向阿里提供了更多信息。阿里将这些信息与平台数据结合在一起,对4个目标团伙的线上经营活动进行监控。
根据阿里提供的线索,2015年9月14日,广州经侦大队对分散在广州不同区域的4个团伙统一展开收网行动。此次行动共抓获犯罪嫌疑人7人,捣毁生产、销售、仓储、物流窝点6处,查获假冒皮革生产线2条和大量皮料,以及各类假冒LV成品、半成品6000余件等,“价值”近亿元。
执法人员进入黄某某的皮料加工厂,这里看上去和珠三角其他工厂没有什么区别。假冒LV皮料的生产,正在隐秘地进行。车间里有两条生产线,好几台生产机器,设备均由电脑控制。
这个假冒LV的链条,分工非常清晰。有团伙专门生产皮料;有团伙采购假冒皮料后生产加工为成品,远销迪拜,同时在网上销售,并一个皮具商贸城附近的酒店房间里展示样品,据说只有老顾客才能体验;有团伙在广州做仓储、做批发;还有团伙提供迪拜专线的物流服务。
警方在排查中还发现,这些团伙在中东迪拜的仓储、销售窝点。阿里又在广州警方与迪拜警方的案件信息同步中提供了协助。迪拜收网,抓获犯罪嫌疑人2人,查收涉嫌假LV、假CK等假冒奢侈品6万余件。
面对假货,他们纷纷选择与阿里合作
截至2016年4月,阿里巴巴运用大数据打假系统,共在全国范围内共分析挖掘出活跃可疑售假团伙3518个,并绘制了这些团伙的线下分布地图。
不仅仅是这起假冒LV案件。阿里巴巴还与品牌方、国际组织及诸多执法部门合作,协助破获了多起案件。
2015年4月,阿里打假团队接待了英中贸易协会(CBBC),后者提供了阿里平台存在假冒壳牌润滑油销售的线索。该组织由英国政府及工商界共同支持,协助英国公司在中国开展业务。
经过大数据排查挖掘,涉及6省份的集群案件线索显露。据广州媒体当时报道,广州经侦支队与阿里积极合作,统筹双方优势资源,深挖犯罪线索,最终在公安部组织协调下,接连发起3起集群战役,全国抓获犯罪嫌疑人22名,打掉作案团伙10个,查获假冒润滑油数万桶,涉案金额高达1.2亿元。
面对线上线下存在的假货,英中贸易协会这样的国际组织选择与阿里合作。该组织知识产权负责人Mick Ryan接受采访时称,这个案件是与阿里的一次成功合作,英国公司负责线下调查,阿里负责线上调查,“案件的结果让我们很满意,这个结果对整个行业都有深远的影响。”
另据英国驻华使馆官方微信消息显示,2015年10月21日在伦敦举行的英中知识产权论坛上,英国知识产权大臣内维尔-罗尔夫男爵夫人表示,在阿里平台上销售的超过25家英国企业、价值800万英镑仿冒商品均已被清除,“我们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,但颇为欣慰的是,英国正与阿里巴巴密切合作以找到建设性的解决方案。”
除了LV、壳牌的假冒商品,CK、迪奥、香奈儿、爱马仕、洋河酒等多个国内外品牌的侵权产品,均受到有效打击。以去年5月浙江“双打办”牵头与阿里联合发起的“云剑行动”为例,根据大数据绘制出的《全国线下可疑售假团伙分布图》,警方就在短短3个月内抓捕犯罪嫌疑人300名,捣毁窝点244个,涉案总价值8亿多元。
《2015年阿里巴巴知识产权保护年报》还透露,阿里正在开发一套“权利人共建系统”,预计2016年第三季度上线,届时参与共建的品牌权利人可以“一键投诉”,并获取清晰可见的投诉数据,维权效果一目了然。
年报也坦承阿里在知识产权保护中遭遇的困境。这包括:平台间缺乏联动,甚至有些被阿里清退的店铺转战其他电商平台;法律法规滞后,违法成本低,如北京有312家线上关联店铺涉嫌销售茅台、轩尼诗等品牌的假酒,3个月内线上交易额高达5000万,但电子证据难获认可,现场查获价值又未达到立案标准(已销售案值5万、未销售案值15万),警方只好移交工商部门行政处罚了事等。
因此,年报呼吁,在知识产权保护这一世界性问题上,权利人、行业协会、平台、政府等共同参与社会共治。
这样的主张赢得了包括意大利总理伦齐在内的多方人士的响应。据新华网报道,今年4月11日,伦齐与马云对话时呼吁意大利政府及相关权利人与阿里紧密合作,一起拓展市场,保护知识产权。另据法国《费加罗报》,今年5月13日,法国政府授予马云“荣誉军团勋章”,而马云此行还与法国经济部长埃马纽埃尔•马克隆会面,双方决定加大合作,共同推动法国奢侈品牌等商品的知识产权保护。
“假货就像病菌存在周围的空气里,跟假货的斗争,就是跟人性的阴暗面做斗争,这是一场永久性的战争。”马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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